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去省城,不是去玩,是为了看病。父亲对省城的交通路线比较熟悉。这是有原因的。
因为,在此之前,父亲曾数次前往省城[文]看病。医院的“定点医疗”制度取消后[章],任何人都可以到任何医院就诊,尽管[来]对于农村的人来说,全部自费,即便现[自]在有了每年180元且年费逐年上涨的[小]“新型农村合作医疗”,去非农村合作[G]医疗定点医院门诊治疗也是全部自费。[生]
前文中我曾提到,在我的父母结婚十几[活]天的时间,父亲便因伤寒病在市传染病[网]院住院治疗。此后,父亲便主要治疗肾[,]结石。曾经去过很多医院,没什么效果[转]。后来,在广告中看到了省城有个结石[载]病医院,用超声波碎石,回家后通过多[著]喝水、排尿,将打碎的结石向外排出。[名]后来,结石还是没有治好,造成了很严[出]重的后果,在后面的文章中我再详细说[处]明这些事情。
由于父亲太多次前往省城看病,对于省[!]城的一些交通状况比较了解。那时候,[文]没有手机导航,只有路边摊贩手里的纸[章]质地图。所以,对一座陌生的城市的一[来]部分基本交通状况进行了解,比现在困[自]难得多。
从我家去往省城,有两条路线可以选择。
第一条路线:从家步行到镇上,再坐一[小]趟大客车。这趟大客车的运行规律是,[G]早上4:50-5:00左右从一个在[生]20世纪90年代被取消的一个乡的乡[活]中心发车,到达我们镇中心是5:25[网]左右。到达镇上后,客车司机在路边的[,]筋饼豆腐脑店吃早餐,随后于5:40[转]从我们镇发车。这趟车途经的地方均为[载]农村,经过数小时的路程,最后到达省[著]城市区。下午1:30,这趟车返回。[名]这么多年来,这条线路更换了几辆车,[出]更换了很多个老板,但线路一直在运营[处]着。它不仅方便了大量本不通车的农村[!]地区的居民出行;也给一些店面的老板[文]提供了方便,他们进货时的一个运输渠[章]道就是这趟大客车。
第二条路线:步行到镇上,走到客运站[来],坐始发车去市区;或者乘坐早上6:[自]30路过我们村的那唯一的一趟车,到[小]客运站外面经停,然后开往市区(和镇[G]上发出的始发车是同一个老板);或者[生]步行到镇上后,坐其他路过我们镇上的[活]过路车(各有各的老板)前往市区。再[网]从市区转车到省城。
无论选择哪条路线,从省城回来时,都[,]需要从镇上步行回家,或者花钱打那些[转]私人运营的小车,至今也是如此,将来[载]也会依旧如此,除非……
父亲带我走的是第一条路线。在我上大[著]学后,从家去学校,需要从省城转乘火[名]车。我在早上5:30又坐过很多次这[出]趟客车去省城,后面我再讲述这些经历[处]。
我们到达省城后,父亲按照广播电台中的地址找到了这家医院并找到“齐经疗法”的诊室。听说是心脏病过来诊疗的,便按照诊室的要求挂号、交费,并等待治疗。
在我印象中,在这里接受治疗的患者当[!]中,我是最年轻的。所有的患者当中,[文]老年人居多,还有一位大概是35岁的[章]女患者,由她的妹妹带领前来就诊。
治疗的医生,首先在我后背的左侧和右[来]侧,分别按压了对称的穴位,问我哪个[自]疼。我当时不明白是怎么才叫疼,但左[小]侧的尤其疼,是按压痛与内部疼痛结合[G]在一起的那种疼。医生说,心脏病的人[生],左侧的这个穴位肯定是疼的。
医生在我的身体部分地方的穴位进行按[活]、揉。医生用的是左手和右手中指的中[网]间骨节,所以看他这两个骨节的肌肉部[,]分都已经变形,肌肉增生、红肿。
具体给我按压的部位,我已经不记得了[转],每次大概有20多分钟,然后给我开[载]一些膏药,贴在后背和前胸的位置。每[著]隔几天就要复诊一次。
在医院,听那些患者和患者家属交流病情。有个老奶奶问我的话我至今还记得:“一到犯病的时候,你是不是感觉要过克了?”“过克”是“过去”的方言表达,“过克”这个方言词汇不仅仅在东北有,在云南也有,意思完全相同。不过,在当时,我还不懂“过克”是什么意思。不知道那位老奶奶现在还是否健在。
医院给我开的膏药,是绿色的胶布,在[名]中心位置的药物被带有网孔的绿色布料[出]包裹。在第一次贴的时候,身上出现了[处]过敏现象。这次过敏,不是药物过敏,[!]而是对膏药背面用于贴在身上的那层胶[文]布过敏。身上奇痒,经常挠,难以忍受[章]。我想揭下来,但父母不让,因为是花[来]钱买来的药,价格不菲(当然,对不同[自]的人,这个“价格不菲”的“定义”不[小]一样,对你可能是价格平平,对我就是[G]价格不菲),因此无论我多么难受,这[生]个药也要贴到规定的时候。他们不是用[活]平和的语气跟我讲道理,而是用语言暴[网]力威胁我继续贴下去。
本来贴膏药的地方就非常痒,再加上出[,]汗,加重了痒的程度,陷入了恶性循环[转]。由于我经常用手在膏药贴纸的周围挠[载]痒痒,加上出汗,在既定的复诊时间之[著]前,膏药就贴不住了,自己掉了下来。[名]掉下来的时候,父亲用医用胶布在我身[出]上固定这些膏药,让它继续贴在我身上[处],直到复诊时间到来之时。
由于家庭贫困,父亲做事的原则是省钱至上,哪怕省钱会让人遭罪,甚至因省钱而吃了大亏,他都宁可省钱而不去周全的考虑因为省钱带来的后果。父亲作为父辈人,不可能不知道这些,但他却依然坚持省钱至上。这种性格对我也产生了极大的影响,在后面我会多次提到因为这种性格而发生的事情。
在我们身上发生的事情的其中之一,是[!]当年从省城回来的路上遇到的一件事。[文]
从我们市区到省城,有一条客运线路,[章]车隔不太长。这条客运线路目前由公司[来]承包运营,不再由个人运营。而在那时[自],全部是个人承包的车辆在跑。大概是[小]第二次复诊结束,父亲带我走到那趟线[G]路的发车地点,正好有一趟车从胡同里[生]开出来。售票员当时喊出的票价比正常[活]便宜1元。父亲问:有座吗?售票员:[网]有座,两个座。上车后发现,只有1个[,]座位,把我安排坐在过道的小凳子上。[转]这不是短途,在长途车上坐在小凳子上[载]是很难受的。然而,父亲坚持上这个车[著],我怎敢提出不同意见?从小到大,他[名]对我的语言和肢体暴力告诉我,我不允[出]许提出任何意见。还好,有一位乘客抱[处]起了小孩,让我坐在了正常的座位上。[!]
车开出来半个小时左右,还没有离开省[文]城的市区,便出了问题。
前方一辆小轿车从后面追上来,挡在了[章]车的前面。客车司机便改变方向,企图[来]从旁边超过去,小轿车又开到了客车的[自]前面。客车司机于是下车查看情况。小[小]轿车上的一男一女也下了车,与客车司[G]机发生争吵。
通过他们的理论,我了解了事情的原委[生]。原来,在我和父亲上车之前,车还在[活]小胡同里时,这一男一女也是这样被骗[网]上了这趟客车。当他们发现车上只有一[,]个座位时,发现上当了,决定下车。然[转]而,客车已经开动,即便他们要下车,[载]客车也没有停车,而且不关车门。于是[著]他们强行下了车。这位男士跳下了车,[名]而这位女士下车时摔倒了。他们下车后[出],车从胡同开了出来,被我和父亲遇到[处]。
这件事情是客车司机和售票员骗人在先[!],这一男一女是被骗者。不过,他们下[文]车的时候,这位女士尽管摔倒了,可看[章]起来并无大碍。可能换做其他人,吸取[来]教训也就罢了,但他们却讹了这个客车[自]司机一次。他们争吵了一会儿以后,售[小]票员意识到车辆已经不能继续运行,便[G]开门让我们下了车,给我们退了钱。车[生]上的人便等待后面的车辆路过的时候上[活]车,尽管那些车上没有空余座位,他们[网]只能在车上站着。那时候的长途车是允[,]许超员的。
我们在路边,等待后面的车路过。就在[转]这期间,我看到有一辆救护车路过这里[载]的马路中间,然后从马路中间直接拐弯[著]奔我们这里来了,停在了他们争吵的地[名]方。原来,他们打了120。我们在继[出]续看后面来的客车,眼看着一趟又一趟[处]的车路过,父亲却没有带我上车,因为[!]后面每趟车来的时候都装满了人,处于[文]严重超员的状态,我们这趟车下来的人[章]上去以后便更加拥挤。父亲受不了这种[来]拥挤。于是,父亲决定带我去坐火车。[自]
这条客运线路的发车地点,并不是客运[小]站。距离发车地点不远处有一个客运站[G]和一个火车站。在那里的火车站,每天[生]有几趟可以到达我们市区的火车。一般[活]情况下,我和父亲看病以后,坐公交车[网]到达这里的时候,大约在上午十一点多[,]。这时去买12点的火车,已经没票了[转]。不仅坐票卖完,站票也卖完了,只能[载]买到下午2点的火车。而客运车辆在白[著]天随时都有,所以我们便选择坐客车。[名]
那天出事的时候,大概是十二点半之前[出]。父亲估算了一下,如果我们步行走到[处]另一个火车站,能赶上下午2点的那趟[!]火车经停。从出事的地点,走到另一个[文]火车站,走了很远,在我的记忆中,至[章]少有2公里,而且拐了很多弯。我不清[来]楚为何父亲认识这段路,我也不清楚他[自]为何知道那趟火车会经停这个车站,我[小]不敢问,我被他训练的连问的勇气和能[G]力都没有了。我唯一能做的,就是跟着[生]他走。